了解事情真相的李弘冀内心十分愤怒,但在父皇面前,他努力控制着情绪,强行压下心中的愤怒,道:“父皇,这么说来,苏州是不打了?”在李弘冀的内心,自然是希望父皇说打,可是父皇会答应吗?如果这本来就是计划中一环的话。
李璟闻言,顿了一顿,对于吴越人他是有些畏惧的,想了想,道:“这一次的计划,表明上明攻苏州,只是为了夺取福州做准备,如今既然拿下了福州,苏州就不用打了。”
果然如此!李弘冀闻言,心中失望极了,他准备了这么久,难道说要放弃就放弃吗?而且,这一次被杨琏耍了,让他内心有一种深深的耻辱感,不行,这件事情不能这样罢了,一定要攻打苏州,取得军功。想到此,李弘冀半跪下,道:“父皇,儿臣准备了这么久,攻打苏州势在必行,还望父皇允准。”
李璟负手踱步,他也知道这事情换做是自己,必然也会十分郁闷,但吴越人,他真的不想打,想了半响,摇摇头,道:“燕王,攻打苏州的事情容朕再考虑考虑,你先退下去吧。”
李弘冀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他知道这事情十之八九不成了,如果父皇真的想要攻打苏州,还需要考虑吗?他苦笑一声,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来,走出了御书房,连招呼都忘记打。
李璟在兴头上,也不去理他,手中拿着书信,又仔细端详了半响,道:“齐王,你说是不是该让杨琏和怀柔成婚了?”杨琏已经是镇守一方的节度使,再往上升有点难了,关键在于杨琏还年轻,日后还有建功立业的机会,杨琏毕竟不姓李,日后不可能封王,所以这个赏赐,就要掂量着来。
李景遂呵呵一笑,道:“皇兄,这一次杨琏大胜,让他和怀柔公主结婚,是最好的赏赐。只是,他若成了驸马,这楚州节度使恐怕不能担任了。”
“为什么?还没有娶怀柔公主,你这个岳父就心疼女婿,不想让他操劳了?”李璟开着玩笑。
李景遂摇摇头,道:“皇兄,臣弟并不是这个意思,而是考虑到杨琏若是成为驸马,就不能再领兵了,外戚。”
“外什么戚!”李璟假装恼怒地看了齐王一眼,道:“大唐虽然地广千里,但说起良将,就算是冯延巳、查文徽也远远不如。朕好不容易有了得力的大臣,怎会轻易让他解甲归田?”
“可是。”李景遂还想解释。
“没有什么可是,杨琏娶了公主,依然是大唐的臣子,依然是海楚两州的节度使。对了,如今汉国内乱,那李守贞等人造反,杨琏镇守海楚两州,可有机会北上?”李璟问道,攻打吴越他心有余悸,但若是趁火打劫夺取汉国的土地,他自然是乐见其成。虽说两国有盟约,但在实际利益面前,所谓的盟约不过是一张纸而已。
李景遂被弄得哭笑不得,刚刚夺下南边的福州,皇兄就对北边的领土有兴趣了?想了想,李景遂道:“皇兄,汉国虽说内乱,但已经攻入潼关,蜀国的援兵也被击败,汉国正打算围攻河中。这个时候攻打汉国,并不划算。”
李璟以手加额,笑道:“朕也只是随口说说。”说着,坐下来,端起茶水喝了一口,看了看李景遂身后的使者,招手让他过来,问道:“杨节度已经到了何处?”
“启禀陛下,杨节度应该到了江州。”使者回答。杨琏逆闽江而上,到了建州赤岭,便要改走陆路,抵达信州之后,继续坐船,这样的路程最短也最方便。
“嗯!”李璟眯起眼睛,看了看挂在御书房的地图,喃喃自语着什么,半响,回头吩咐高泽带使者下去休息,赏金五两。使者千恩万谢下去。
李景遂踱步到了地图边上,指着洪州,道:“皇兄,从洪州走水路,也就两三日的路程就能抵达金陵。”
“杨琏立下大功,朕要好好欢迎他,以表示朕的谢意。”李璟呵呵一笑,看了一眼齐王,道:“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,朝中的文武,都要去欢迎。”
“喏!”李景遂答应着。
两人接着又聊了半响,确定了杨琏与怀柔公主的婚事,齐王嫁女儿嘛,自然不能马虎,该有的礼节,杨琏那边不能少,杨琏是武夫,李璟生恐他不知道婚嫁的流程,打算让吏部尚书去教他。至于嫁妆,齐王不缺钱,李璟也有所表示,不能丢了皇家的颜面。
直到华灯初上,李景遂这才步出了御书房,赶回齐王府。齐王府内,怀柔公主正百无聊赖地坐在花园里,看着池子里游来游去的鲤鱼。
李景遂呵呵笑着走了过去,道:“怀柔,天气寒冷,小心着凉。”虽说已经开春,但晚上还是有几分凉意。
怀柔公主白了他一眼,不说话,嘟着嘴,衣服不开心的模样。
李景遂笑道:“怀柔,谁惹你生气了?”
“谁惹我生气,我说了,你能把他喊过来?”怀柔公主气呼呼地道。
“哦?怀柔你说的是,杨琏?”李景遂试探。
“不是他还是谁?以前他还回信,这一次我写了好几封信,足足两个月了,他一封信也不回。”怀柔公主把一颗石子投入池子里,鲤鱼被惊走,尾巴一甩,水滴溅了出来,落在一旁的石凳上。
“呵呵,这一次你错怪他了。他并不在楚州。”李景遂说道。
“不在楚州?那他在哪里?”怀柔公主奇怪地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