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疼又开始了。
少年从抽屉里拿出一板止痛药片,看都不看,拿出几片,直接就水吞下。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,用脑时间实在太长,他每天真正睡着的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。
因为他想把这些事情都快点处理好,让生活回归正轨,他早一点回到湳安,回到她身边。
*
这段时间,安漾生活得很规律。
因为原燃不在,所以,周末的时候,安漾也不再次次回家。
安文远在这周五叫了她,说出去吃饭。
安漾到时,才发现,他还叫了易渡和林宴,都是他门下爱徒,也算是安漾在湳大的半个师兄。
“现在你们都是师兄师妹了。”安文远笑,“我早就想请你们在一起吃个饭了,以后,多关照关照我家女儿。”
这两个学生,都属于同一类型,踏实,上进,性格温润,他乐于让安漾和他们多多接触。
林宴也笑,“软软长得是真的快,现在,也都大学了。”
他印象里的安漾,一直都还是那跟在他屁股后头的圆滚滚的小团子模样,现在,一转眼,都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了。
三个男人都喝了点酒,谈得很愉快,安漾一直吃饭,觉得有些不好意思,但是也说不出,到底是哪里不自在。
安文远晚上还有事,结账后,交待易渡他们送安漾回学校后,就先行离开了。
外头飘起了一点细细的雨。
林宴伸手接了点雨水,“我没带伞。”
安漾一看自己书包,“我也没有。”
易渡,“我带了。”
他从书包内拿出了一把折叠雨伞,虽然有些旧,但是保存得很好,足够打下俩人。
林宴说,“一点小雨,我就不打了,易渡你带带软软。”
易渡撑开伞,把伞罩到了安漾头上,男生的气息扑面而来,挨得太近,手臂和肩膀都有可能碰到,安漾觉得很不好意思,退了一点,脸上带着礼貌的浅笑,“师兄,我就不用了,要不,你自己打?我看,雨不是很大,我应该没关系的。”
易渡手指紧紧握着伞,轻声说,“给你吧,我不用了。”
下午的飞机,到后,原燃打电话给安漾,显示已经关机。
他联系不上安漾。
回家后,家里空无一人。
张芳见是他,声音很不自在,“软软和先生出去吃饭了。”
他没再说话,顺着地址,直接找了过去。
站在马路另一侧,他终于看见,从饭店里出来,身旁陪着两个男人。
上次,送她回家的那个男人,他记忆力很好,一眼认了出来、
易渡给她打着伞,安漾微侧着脸,和他说着什么,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,俩人挨得很近,是平时,他和安漾会挨着的距离,有时候,人太多的场合,她甚至不会同意他靠那么近,
站在马路另一边,远远看着,少年面色苍白,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。
她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光。
但是,对她而言,他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,一旦离开了,很快,就可以有全新的替代品。
少年眸光沉了下去,整个人,站在黑色的暮色里,就这样沉默着,看着他们离开,背影消失在视野中。
——
安漾回了宿舍,习惯性,在上楼前,先去红墙边看一眼。
陡然见到那个身影时。
安漾极欣喜,“原燃,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,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一声。”
宿舍楼下,有道爬满了爬山虎的红砖墙,原燃平时,经常在这里等她,像是不成文的约定一样,即使是原燃不在的这段时间,每次回宿舍,她都会习惯性的看那里一次,看有没有他。
这次,却有了意外之喜。
他似乎又长高了,瘦了一点,面部轮廓更加冷峻,漆黑的额发垂下来,凌乱的遮住了精致的眉眼,少年沉默着站在暮色里,这么久没见,应该早黏了上来,索要抚摸,或者要抱着她,问问蹭蹭,总之,就是很黏人。
而不是像现在沉默站着。
是因为觉得在宿舍楼下不方便么。
可是,他根本不是那么注重场合的人啊,想要了,哪里都会黏上来,根本不分时间场合。
安漾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,“原燃?怎么了?”
她有些担忧,是不是原燃家里出了什么问题。
下一秒,背后一凉,她已经被狠狠抵在了墙上,背被墙砖磕得生疼。
眼前人格外陌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