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彤一懵。
“你很想那样?”聂江澜还在回味她的提问,眼睑半搭着,“之前答题我停了五秒,这边降一层楼之后叫的那么吓人的,可不是我。”
沈彤回忆起一个半小时前那突如其来的降落:“……”
“如果你喜欢,你可以进去再试一次,这次我按照节目组规矩来,还省得自己累个半死,”男人比了个“请”的手势,“三十楼全透明窗格下坠,希望你落地的时候还能做个健全的人,沈彤老师。”
沈彤舌尖抵着上齿滑了一圈,正要反驳,忽然领悟到他那层潜台词。
等等、所以他的意思是……
“你的意思是,按照节目流程,我本来应该那样落到底的,但是,你考虑到我害怕,用了别的方式,从这边把门打开了?”
“是的,”男人字句咬着音节,“不然你觉得比起跳楼机一样的下坠,这种轻轻松松的一跃,是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?”
“是我,聂江澜,用我的脑子想出的办法。”
沈彤顿悟。
怪不得。
怪不得当时的影像会忽然被掐断,还有人极力阻止着他;怪不得当时魏北会说聂江澜明明知道她在哪里,却没有选择那样的方式,反而不知道消失在哪里。
原来他是考虑到自己恐高,用尽量减小伤害的方式,把她救了出来。
她抬头,看见晨光愈浓,暖黄色的光毫无遮挡地钻入,打在他面颊上,勾画出他懒散的眼,高挺的鼻,和不算太惹人厌的唇。
那个瞬间,男人漫不经心,好看得有点儿过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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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彤跟着聂江澜走到楼梯口。
面对着层层叠叠的阶梯,沈彤道:“走楼梯?没有电梯吗?”
男人凉薄的唇勾起来:“是,走楼梯。”
事已至此,也只有走楼梯这个办法了。
她就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,看着楼梯间高悬的固定灯光照射着他,他的影子就在这方小空间内换着角度地游走。
前面影子忽是一滞。
沈彤步调也停了停:“怎么了?”
男人抬头,顿了顿,回头给了她半个侧脸,剩下半张脸隐在消沉的暗影中。
他慢吞吞、慢吞吞道:“刚刚聂江澜,就是这样,跨了三十层楼梯,爬上来的。”
“……”
沈彤:“您辛苦了。”
两个人颇不容易地下了楼,终于见到了明亮的空旷场地,沈彤内心颤动,仿佛眼盲的人终于得见光明。
还没走几步,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。
沈彤还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手机忘了静音,聂江澜就已经淡淡打断她:“我的。”
他从口袋里取出那支节目组准备给嘉宾的手机。
沈彤之所以猜是节目组准备的,是因为这个手机品牌是《急速燃烧时》的赞助商,简称节目的“金主爸爸”。
她职业病发了,退后两步,让摄像大哥可以近距离地拍摄手机的外观。
聂江澜眄她一眼:“……”
按开免提,聂江澜平举着手机,等着电话那边先开口。
陌生号码本来就加剧了神秘气氛,再加上,此刻打入电话的人,声音经过了处理。
特殊处理过的声音显得诡谲又浑厚:“虽然人质救出来了,但并不代表这样你们就能找到档案。小心点吧,我在你们周围安插了十几个眼线,很快就能把你们一举击溃。游戏,这才刚刚开始。”
那边的人笑了两声,是标准的反派笑声,渗人又滑稽。
而后,电话被挂断。
聂江澜喉中逸出一声嗤笑,旋即回头,去看四周形形色色的人。
卖糖葫芦的、卖布鞋的、开医馆的……
此刻根本不知道节目背景的沈彤,感觉一头雾水。
她问:“什么档案?什么游戏?这次的任务是什么?”
“保护你。”
他说得言简意赅,手指操控着手机离开通话页面,点开一条短信。
然后,把手机扔进沈彤手里。
他迈步朝前走,沈彤一边跟着他,一边扫着手机上的短信。
这次是节目组发短信公布任务,没有再让嘉宾们费劲心思地找任务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