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是怎么想的?”吴岱栂这会儿再听不出爹话里有话就是傻子了。
“我想置些耕荒地,开了荒,来年多种一些地。”
“爹亲不是想要搬离这里吗?置那么多到时怎么脱手?总不能便宜了别人啊!”吴岱栂不解的看向爹亲,说实话吴家村的耕地,别说是良田了,连劣田都长不上,还不如他以前院子里的地来得肥,就算是置地,也不能在这里置。
吴岱栂的话点醒了吴柳氏,可不是嘛,他原本就有搬走的打算,若是把钱投到地里,搬走时可不就是件糟心的事。
见爹亲的脸色变了又变,吴岱栂又接了下话,“而且村里的地都不是良田,地不肥,产不出多少粮,置地很赔,若是真想置地,也要看看地能不能出粮食才是。”
在吴村种了多年的地,突然有人告诉他,村里的地都不是良田,产粮少,地不肥,两位家长都觉得整个人不好,却不有对自家大娣的话产生一丝的质疑,他们脑子里回转的都是,不是良田,不是良田,不是良田……
☆、第21章 二十一
在没有牙膏出现之前,古人发明了牙粉,一是去除口中的异味,二是能保护口腔,当然这些吴岱栂只是通过广告知道的,至于是不是真的,吴岱栂没有考证过。吴岱栂觉得广告里用盐就能刷牙,他就弄个高级些的,竹盐加薄荷粉。竹盐的制作相对比较简单,只是竹子有些难寻,天刚刚亮,吴岱栂就跟着爹上山,一是看看能不能再找到蜂窝,二是找三年份的竹子。吴阿旺昨天夜里没睡好,翻来覆去想的全都是不是良田的事,他想不通为什么不是良田,当年他可是按着良田置的地。
吴阿旺回头看了一眼大娣,心里叹了口气,若是一般人讲出来,他绝对不会信,可是现在不一样,大娣没有必要骗他们,大娣讲得也很清楚,土地不肥沃,什么样的土地才算是肥沃的?他去过四周的几个村,可是他没看出来哪里不一样,吴阿旺很纠结。
走到竹林,吴岱栂看着眼前的一片绿,顿时神清气爽,在竹林里走了一圈,很快找到三年的竹子,拿着坎刀便坎了一根竹了,一根应该够用了。可惜这个季节没有刚出芽的竹笋,想要添个菜是不太可能了,倒是蘑菇可以弄一些回去。今天上山主要就是为了竹子和蜂蜜,坎了竹子之后,吴岱栂想着等看到蜂窝便用竹子捅下来,可是真当看到蜂窝之后,吴岱栂只有一种撞大运的感觉。已经是第二次了,蜂窝里空空的,却还有不少蜂蜜,这算是什么情况?难道说是什么天灾的暗示?
吴岱栂有些摸不清头脑,却也不能只是把蜜蜂的异象就说是有什么问题,带着空了的蜂窝,吴岱栂皱着眉跟着爹下山,路过有野果的地方,还不忘记摘了一些。两人下山时,正巧遇到二叔上山,两边见面连招呼也没有打,就像是陌生人一样互相错过。吴岱栂起初并没有认出对方是谁,主要是他的思绪全都放在为什么蜜蜂不在蜂窝里,一次是遇然,二次可能是凑巧,若是有第三次,就肯定有问题了。山上不会是有熊瞎子,掏了蜂窝之后,没掏净,然后扔在那里了?吴岱栂一路胡思乱想,等到到了山下,吴岱栂才反应过来,刚刚上去的是二叔吧!回头想叫人,可是人已经走远了。
“爹,对不起,刚刚看到二叔没打招呼。”
“以后记得打招呼就行,你二叔不仁义,咱不能也那样,该说话得说话,父母之前不来往,你们平时见着人可不能连话都没有,不然还以为咱家没有教好。”吴阿旺对二弟一家是寒了心,可是他们说不来往,都在一个村住着,若是孩子们连话都不讲,就会落人口实,尤其是大娣,现在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,巴不得大娣出点什么岔子,这些人心里才算舒服。
“知道了。”吴岱栂乖乖的点头。
回到家之后,吴阿旺便去了地里,吴岱栂把野果给小娣,然后开始做竹盐,竹盐的方法很简单,便是将盐放进竹筒里,用高温烧制而成,吴岱栂昨天买了不少盐回来,这会儿便派上了用场。在灶坑里烧着装了盐的竹筒,大锅里煮着水。吴岱栂没再去管水,他开始弄肥皂。把猪胰腺放进盆里,等水烧开,便用热水清洗干净,再去了脂肪,清洗第一遍时,水直接倒扔了,第二遍上面就有一层厚厚的油,吴岱栂试图将油和水分离开,也不知这个是不是甘油。想法是美好的,现实是骨感的,吴岱栂并没有成工的将水和油分离,只能将水倒掉,然将清理好的猪胰腺放在盆里自然风干。
烧制竹盐时,吴岱栂担会不会不成功,便多烧一会儿,竹筒倒真是耐烧,火差不多烧完了,竹筒都没有变形。吴岱栂又做了两个小竹筒,将薄荷粉和粉烧好的竹盐混在一起,分别装进几个竹筒里,吴岱栂跑去拿牙刷,回来用自制的牙粉刷了两下,除了没刷出泡沫,有点感之外,还是不错的。单独拿出一筒,吴岱栂准备自家留着用。额外的几筒拿给道长。看着装有牙粉的筒,牙膏能不能装进竹筒里呢?应该可行吧!想到便做,又动作做了几个,扔进灶坑里烧一会儿以做消毒。
桂皮和猪胰腺分别研成粉,桂皮和蜂蜜放在一起搅拌均,余下的蜂蜜原本打算放进胰子里的,后来吴岱栂想想也不知能不能做成功,便决定以后再放,这次先放些薄荷粉试一试能不能成功。将几种粉加了碱搅均,倒入做好模具里,等着风干若是能成形便是成功了,因为比例的问题,吴岱栂并没有只做一个,看着几个小块的东西,吴岱栂在心里默默的祈祷,希望可以成功。
往后的两天,吴岱栂一直留意着肥皂,交货的那天,还别说有三块成了形,其他的虽然没有成形,但也不是散沙的样子,吴岱栂想着再晒两天,说不定过两天会成形,就算不成形,像是现在小块块的样子应该也能用。拿起一个小碎块闻了闻,还带着淡淡的薄荷味。
带着一块胰子,和几个牙膏牙粉,吴岱栂上了山。原本吴柳氏也想跟着上山的,可是一大早家里就来了人,吴柳氏在大娣上山的篮子上面放了几张饼子做掩盖,饼子上面搭着一块布,还留个缝,能让人看到里面装的是饼子。吴柳氏在吴村住了这么多年,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一个个一大早过来的打着什么主意,面上不显可不代表不会防着他们。
道观里的人很多,吴岱栂无心观察都是些什么人,带着篮子直接进了道长的屋子,道观里的道士见吴岱栂进来,一个个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,现在习惯了每天刷一次牙,这冷不丁的几天没刷,总觉得怪怪的,牙上面像是烀了层什么东西似的,怪不舒服。有机灵的忙跑去找负责采买的道士,道士听到吴岱栂带着篮子上来的,想都没想直奔安易先生的屋子。
“这个是给你的牙膏,这个是牙粉,也是刷牙用的,因为有一些东西找不到,只能做成牙粉,这个是胰子,可以洗衣服,可以洗身子。”吴岱栂从篮子一样一样的往出拿,当然篮子里的饼也没有忘记拿出来。
“牙粉要怎么刷牙?”安易道长对吴岱栂拿出来的东西很有兴趣,每一样都打开看看。“这次怎么换成竹筒了?”
“比起动物皮做的外包装,竹筒更干净一些,这些竹筒都是用高温消过毒的。”吴岱栂怕道长不理解何为消毒又给解释了一遍。
道长看着几样东西,脸上布满了兴趣,还让小道童打了盆水进来,试一下用胰子洗手,滑滑又有些腻的感觉,挺奇怪的,再看水,没有刚刚那么干净了。“这倒是个神奇的东西。”
吴岱栂看到水之后也松了口气,胰子做好之后,他还没有用过,胰子好不好用,其实他也说不准,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。道长刚洗过手,一个道士冲了进来,吴岱栂转头看去正是前几天去家里要买东西的道士。“我把东西都送过来了,这几筒是牙膏,这几个装的是牙粉,都是刷牙用的。”
“谢谢,习惯了刷牙,这几天不用,总觉得少点什么事。”道士非常速度的把几个牙膏都要走带着,连安易道长单拿出来的也没有放过。还是安易道长看不过去轻哼了好几声,才把放下两筒。接着便盯上安易道长屋里多出来一块奇怪的东西,“那个是?”
“是我送给道长。”吴岱栂老实的回答。
“那个是我的,你就别打主意了,想要的话花钱买,可不能起贪念。”安易打发着道士出去,他现在虽说不怎么管道观里的事,但是说出来的话还是很有权威的。“日后可有何打算?”
“想到城里置个店铺,倒不是卖东西,而是租出去。若是开店铺便很是经商,搞不好会入了商籍,会影响家里人读书。”吴岱栂把自己的想法讲了一下,道长活了一百多岁,知道的东西肯定比他多,只是他怎么看道长也不像是一百来岁的人。“日后若是有余钱,再找些肥沃的良田买下,村里的地哪个也算不得良田,怕是还都以良田卖出的。”
“店铺也先不要置,有钱先存着,他日必然有用。”道长打量着吴岱栂,眉头微微皱了一下,心下叹了口气,“不日我要去看望一位后人。”
“啊!?”吴岱栂有些不解,呆呆的看着道长,这是何意?
“让你爹跟着我一同前去,到那里置个铺子,再置些地便是。”道长说完之后倒以累了为由,打发吴岱栂回去,吴岱栂皱起眉,心下生起不安。道长是不是“看”出了什么,才会叫他爹跟着去?
带着卖牙膏的钱回到家里,吴岱栂满是不安,把事情跟爹亲请了之后,吴岱栂便回屋,继续给小娣做玩偶,只是心不在焉之下,手指被扎了几次,次次见血,吴岱栂更为不安了。
☆、第22章 二二
从安城租了一辆马车回到辽城的林继善,直接进了家门,让管家支了钱付车费。“亲爹,儿子回来了。”见着院子里正在看书的亲爹,林继善快步走过去。
“这一路可安稳”林文氏放下手中的书,起身打量着儿子,“这是怎么了?看起来有些狼狈。”
“别提了,路过安城时,被偷儿顺了钱袋,亏了遇到好心人帮忙脱困,不然怕是送进衙门,到时怕是要让爹舍下脸去迎我。”林继善摇头,这次外出是去邻省看望爷亲,因为爹是官员,林继善不想惹出什么不必要的事,便只身前往,连小厮都没有带,不想他低调了,却惹来了偷儿。“我穿得也不是锦衣,怎么就偏盯上了我。”
“大概是因为你的气质不一样吧!”林文氏打量完儿子,便拉着儿子坐到一边,“那边怎么样?老爷子的身体如何?”
“身子骨不错,大伯家的大堂兄今秋定亲,就是一位女子。”林继善倒不是什么八卦之人,只是爹为本地知府,而这女子在十几岁的时候都是要送到京城去的,怎偏生大堂哥要娶女妻,又没有皇上的指婚。
“我倒是听闻,若是有一些身疾的女子是不能送到京城的,也有一些是被京城退回的女子,虽说女子少些,但京城是什么地,不能因为少而什么人都收。下面办事的,若是手指缝大点,倒也有可能留下几条好鱼。”林文氏拍了拍儿子的手,示意他不用担心。“回头我跟你爹讲讲,不管怎样,心里有个数便是。”林文氏倒是庆幸,相公考取功名早早的便分了家,他去林家大宅的次也少,每年孝敬的东西却是不会落下的,以免落人口实。林氏不是嚼舌根之人,便把话题转开。“你可知怎么找到帮你之人,咱可不能不回报人家。”
“我问了几次,对方说什么也不把地址留给我,不过看他们的穿着并不是大富大贵之人。”林继善说完之后叹了口气,“看样子应该是安城附近村子的人。”
“等跟你爹报了平安之后,带着小厮再去一趟安城,不能忘记人家的恩情。”不是大富大贵之人,能伸手搭救,又拒绝透露自己的信息,对方应是纯朴之人,而且也是心思细腻,怕留了地址会让人觉得他有所图。
“对方是个娣,去客栈应该是卖什么东西,当时我听得并不是很清楚,早知道爹让我习武时,我应更加用功才是。”林继善十分懊恼,“若是习武时多用些心,也不会被人顺了钱袋还不知。”
“你爹若是听了这话,怕是会偷着乐。”林文氏看着儿子的样子觉得好笑,“当初让你习武是因为你换季节就会染风寒,只为让你强身,哪是为让你成为武夫。再说就算成了武夫,该被偷银子还是会被银。”
父子两人坐在院子里随意的聊着,想到儿子的年纪,林文氏感叹了一句,“我儿也到了该订亲的年岁,心里可有什么样的人选?要不爹亲给你挑几张画像回来看看?”
“爹亲,此事还是先放一放吧!现在我想以学习为重。”林文氏不知怎的想起了在安城见到的娣,“爹亲,我过安城时,听闻安城出一位天智者,可惜却是个娣。”
“哦?还有这事,天智者?倒是想看看是何等的才智。我一本杂记里有看过,天智者为男,便为文曲星下凡,为女定有国母之势,为娣兴夫旺夫。可只是杂记,不知是真是假。不想现下却是出了一位。”林文氏脸上满是惊奇,“若真为娣,爹亲说什么也得为你说定这门亲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