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清辰:“合法经商,老实做人。”
何钦:“……”看着唐清辰一本正经的神情,何钦摸了摸鼻子,“我那个……大卸八块,是个形容词。”
莫言沣:“唐总怎么看,也觉得我雇他去接触曼菲没有必要吗?”
唐清辰沉吟片刻:“我们现在需要注意的事有两件。一,加快时间,争取在能力范围内的最短时间启动项目;二,保密工作要做好。前期的市场调研和其他各方面,我和何总在竞标时都已经做得差不多了。”何钦点点头表示赞同,唐清辰继续说,“所以我们需要帕维尔,去找曼菲拖住时间、麻痹他们。”
何钦仍然不太放心:“但我就怕他又反水。”
唐清辰说:“对付他这种人,重金聘请是一方面。我们此前不知道他商业间谍的身份,自然也就着了道。现在钱给到位,只要他以后还想在这条道上继续混下去,哪怕是做三重间谍,也要有他的职业操守。另一方面——”他看了看莫言沣和何钦,“必要的时候给他上点儿手段,别让他得意忘形了。”
莫言沣看着唐清辰的目光透着笑:“既然唐总已经把话点到这儿了,帕维尔这边,就都交给我吧。”他又看向何钦,“你们两个接下来还有的忙,就不多耽误两位的时间了。”
他起身,秘书打开门,何钦和唐清辰一前一后走了出去。
走廊上,何钦说:“时间还早呢,要不要去我那儿喝一杯?”
唐清辰虽然没有笑,可任谁都看得出此刻他脸上的春风得意。何钦不是瞎子,说这话也是故意逗他。谁知道这会儿出了会议室,唐清辰也不藏着掖着了,开口道:“改天。今天约了女朋友一起吃晚饭。”
何钦眉眼带笑:“哟,这么快就有女朋友啦?”他拿胳膊肘兑了兑唐清辰,“是那位容小姐吧。看来我手机的那段视频,帮了不小的忙啊。”
唐清辰瞥他一眼,一边扣好西装的扣子,一边说:“请帖肯定有你一份,准备好红包。”
人走远了,何钦才反应过来,跳着脚喊:“哎!我怎么能是普通宾客!我不应该是大媒人吗?!”
唐清辰其实听到了这句话,仍然头也没回地进了电梯,直到电梯关上,嘴角才泄出一丝笑。真要论媒人,不应该是林隽?
看来是时候给这小子加薪了!
某位在楼下大厅等自家boss的林秘书突然觉得耳朵有点儿烫,挠了挠,又莫名其妙地晃了晃脑袋。
“老大,回总部吗?”两人刚上车,林隽坐在副驾的位子,扭头观察唐清辰神清气爽的神情,“还是去容小姐那儿?”
“去她那儿。”唐清辰问,“殷老夫人的情况怎么样了?”
“前天下午人就醒了,昨天在医院养了一天,一日三餐还有汤水都照您说的送了过去。老爷子昨天打了两个电话问,听说人醒了,也吃了些东西,才放心。今天早上我给医院打了一个电话,老太太不愿意住院,非要走。我想着殷女士刚来平城时,托我在酒店附近找过一处房子,殷老太太在那儿住着也不拥挤,而且老年人都不愿意在医院多待,就让小王帮着把殷家三位女士一块儿送回了家,安置妥当才走的。”
唐清辰正在翻看手机上的信息:“殷筱云她们母女怎么样?”
换作是别人,还真不一定明白唐清辰指的是什么,但殷家和容茵这事,从头至尾,林隽说起来也是个见证人。听到唐清辰这么问,他顿了一瞬,说:“前天容小姐是等到老太太醒了之后才走的。傍晚的时候,殷夫人母女一起回去了。她们祖孙三人在病房里聊了很久,具体的我也没让人紧盯着。”
林隽接着说道:“今天上午老夫人出院后,我在酒店也见到殷小姐了。她的状态看起来反而比从前好了,跟我打个招呼就去工作了。我想,那天容小姐和老太太、殷女士把事情说开,其实是个好事。”沉默一会儿,他说,“我挺佩服容小姐的。这么多年,这些破事儿,还有这样的家人,挺不容易的。”
失去了父母,有仇的却是至亲。这世上没人再像父母那样护着她,仅存的亲人对她只剩提防和利用。抛开当年的事,哪怕是当下这番处境,林隽觉得,换了是他,哪怕心里没有了仇恨,也有“意难平”三个字。
凭什么做错事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有人维护,这些年享尽富贵风光,而遭受无妄之灾的好人,却要被亲人一再排挤,末了还要对她提出各种要求?
林隽觉得光是这个坎儿,他就很难迈过去。可容茵却选择干净利落地抛下过往,漂洋过海去追逐自己的梦想,而且一路走到今天,她竟然真的做得这么好。
和容茵相比,林隽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过的实在太平顺了。高考顺利考上心仪的大学和专业;还没毕业就进了唐氏工作,认识了唐清辰这么好的老大,还有苏苏他们一帮干劲儿十足的同事;家里父母很好沟通,很尊重他这个儿子,从没要求他大富大贵,也没学当下许多父母那样催婚催娃。想起前阵子自己还因为苏苏调头去追林医生的事失魂落魄,再横向比较一下容茵的人生,林隽突然生出感慨。人生从来都不是公平的,但有的人就有本事把手里稀烂的牌打得精彩又漂亮,有的人……想起苏苏,他不仅生出隐忧,但愿苏苏不要把本来很好的一手牌打得乱七八糟才好。
第196章 聂医生的决定
日子是过以后,不是过从前。
——张恨水
正想着,身后的唐清辰突然接起了电话。
“聂医生?”唐清辰的语气透出些许意外,“是我父亲的身体状况……”
那头说了两句什么,唐清辰说:“这会儿吗?”他抬头看司机,“路边停一下。”下车前,他挂了电话,叮嘱林隽,“他约的地方离这儿不远,我走过去就可以。你先坐司机车去容茵那儿,晚上大家在她那儿聚餐。”
林隽答应一声,又说:“您把地址我,我再派个司机开辆车过去在门口等着,方便您忙完坐车去容小姐那儿。”
唐清辰点点头,做了个挥手的手势,转身走了。
车子重新启动,林隽后知后觉地一瞪眼,所以说,他们家老大,这是去见情敌了?
唐清辰抵达咖啡馆时,正是下午四点来钟的光景,平城的深秋常有这样好的阳光,一片碎金穿过落地玻璃窗,慷慨地挥洒一地。聂子期就坐在临窗的一张桌边,他一直关注着门口,见到唐清辰推门进来的一瞬间,就抬起手挥了挥。
唐清辰坐下来:“你电话打得及时,再晚点儿我就要出城了。”
聂子期笑了笑:“要去容茵那儿吗?”
唐清辰“嗯”了一声。
聂子期说:“听说了。”
容茵那天重回君渡酒店还是挺高调的,苏苏又极关注这位“假想情敌”的一切动向,几乎在得知唐清辰和容茵和好的一瞬间,就给聂子期了微信。
聂子期觉得很难用文字形容自己看到消息时的心情,可此时此刻,他甚至连自己为什么会约唐清辰出来都说不上来。
但大概他习惯去做过一个“循规蹈矩”的好人太久了,现在他不想去分辨和理顺自己“为什么”要这么做,平生第一次,他想要循着自己的心意走一回。
他把自己的手机朝唐清辰推了过去:“这些是唐老先生的二弟这段时间以来给我的微信,手机里还有两段电话录音,我想你应该用得着。”说到这儿,他的笑容有点儿自嘲,“前些日子和苏苏吃饭的时候,听说了一些唐氏的八卦,是我主动打听的。其实我也犹豫了挺久,是不是应该接受这笔钱。”
唐清辰大概看了几眼,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。家里这位二叔已经不安分很久了,可自打这两年他越做出了成绩,董事局原本搅事的那几位也都偃旗息鼓。毕竟在这些人眼里,只要唐氏能够赚钱,公司的摊子越铺越大,他们就能躺在金山上继续过吃喝玩乐的好日子。都不是什么有魄力、有能力的人,有他这么一个年轻子弟在前面冲锋陷阵,他们在后头捡钱就行,还有什么不乐意的?
但显然,他这位嫡亲的二叔不这么想,甚至还找上了前段时间他为家里老爷子聘请的医生,这是真想在家里掀风浪来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