显然,钟以默到这儿就彻底断片了,只见钟以默挣扎着又想了会儿,终究什么也没想起来,只能抬头看向郑衍叙,问:“然后我就被打劫了?”
“……”郑衍叙刚要摇摇头,转念一想后,却直接点了下头,维持着一脸的一本正经道,“是的,然后绑匪找我要赎金,我就把你赎出来送医院了。”
钟以默震惊地一挑眉——以他的负伤程度,眉毛是他如今唯一能灵活运用的器`官了:“真的?”
郑衍叙用一脸草泥马的表情回答:真的。
绑架这事儿搁郑衍叙这种土豪来说还有那么点可信度,搁钟以默身上?钟以默是绝对不信的,且以钟以默对他的了解,这厮其实很擅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——钟以默正要狐疑地一咧嘴,却是一愣。
因为他竟看见郑衍叙颈侧有一枚血印子……
不会真的为了他,跟歹徒搏斗负伤了吧?
但那血印子,看着又不像是打斗造成的硬伤……
郑衍叙很快发现好哥们正疑惑地盯着他的脖子,郑衍叙略微一皱眉,突然眼中就闪过一丝惊慌,抬手就要捂住自己的脖子。
却在这时,正巧碰上巡房的护士进了病房,钟以默赶忙招呼道:“护士小姐,我朋友好像手上了,你帮我看看伤得严不严重?”
护士依言上前。郑衍叙却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。
作势抬腕看一眼手表上,目光却压根没落在表盘上:“我中午还有个会,先走了,有事打电话我。”
说完也不等钟以默反应,已与刚要上前的护士擦身而过,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钟以默想要开口叫住他都来不及,郑衍叙已闪身出了病房门,关门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响起,钟以默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,看一眼紧闭的病房门,再看一眼凄凄惨惨戚戚的自己,最后目光扭向床头柜。
床头柜上放着他的手机,只不过不知是何时何地、又为何被酒给泡了,已成废铁一块——
郑衍叙的道别词言犹在耳:“有事打电话我……”……手机都坏了,究竟让他怎么打电话给他?
细思之下,一脸菜色。
郑衍叙这回倒是没撒谎,真的有会议需要他主持大局,科信的新型手机刚推出市场,作为上市前的第一炮,必须打响,预售成绩倒是十分喜人,但也不容怠慢,接下来一系列的口碑营销也得跟上——
如此重要的会议,郑总他老人家,却在全程走神。副总们看着老总坐在主席位上,脖子不舒服似的,总时不时地拧下脖子,都在怀疑老板昨晚是不是落枕了。
但只有郑衍叙自己知道,那只是因为他的遮瑕膏抹多了……
他离开医院后,本想回家换件高领毛衣或立领衬衫……总之什么都好,能遮住他脖子上的那枚血印就成。
只可惜……回家?万一某人还没走呢,岂不是要撞个正着?
正当郑衍叙犹豫着要不要给家政阿姨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时,却在自己的车上,发现了几样东西——
口红、丝袜……好吧这些都不是重点,重点是,他发现了一管遮瑕膏。
虽然对化妆品一窍不通,但这遮瑕膏……
是用来遮瑕的肯定没错吧?
郑衍叙沉默地思索良久,悄悄瞄一眼前座——单纯的小司机应该没有发现后座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。
郑衍叙放下心来的同时,不由正襟危坐起来,义正言辞地命令道:“停车。”
小司机吓得立马一个急刹。
“下车。”郑衍叙依旧不苟言笑。
小司机就这么被赶下了车,估计正误以为自己又犯了什么错,下车前还不忘回头一望,那双水汪汪的小眼睛里写满了憋屈。
而小司机绝对不会想到,他关上车门的那一秒,自己老板就立刻变高冷为慌乱,手忙脚乱地把那些不该出现的东西一股脑全塞进了储物格,之后才深呼一口气,开始对着镜子仔细研究,这遮瑕膏到底该怎么抹。
但实践证明,化妆品是个跟女人的麻烦度不相上下的物件,涂涂抹抹这件事,更是比想象中更复杂,否则,他也不至于开个会,全程都坐立不安……
终于,会议结束了,郑衍叙的坐立不安也结束了,司机也顾不上使唤了,直接自行驾车往家里赶。
这么一路急匆匆地回到家,却在来到家门外的那一刻生生定住了。
郑衍叙看着面前这紧闭的门扉,犹豫了一下,还是拨通了家政阿姨的电话。
“袁小姐走了?”
“是的,中午和我一起离开的。”
家政阿姨如是说,郑衍叙也就放心了,挂了电话,回家。
第一件事自然是洗澡,赶紧把那遮瑕膏洗掉,当然……某些记忆也要一并洗掉。
穿着浴袍拉开浴室门的郑衍叙,从蒸汽中走出,终于感觉自己获得了新生。
却在下一秒,郑衍叙脚下一顿——
袁满就站在他面前,对她说:“嗨!”
当然,袁满打完这声招呼后,也傻了。
郑衍叙身上的浴袍系得并不紧,露着大半胸膛,从脖子一路下延向胸口的那些红痕,是……
吻痕……么?
至于郑衍叙身上这些吻痕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