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铃问我:“你又是怎么来的?”
我犹豫一下,还是和他说了吧,也不是什么大事。我问他,知不知道杀手小红帽。解铃点点头:“略有耳闻。”
我告诉他,小红帽已经伏诛了,杀他的就是你们刚才看到的那位泰国法师。小红帽虽然死了,但是他身后还有大秘密,小红帽修习了一种邪术,名为鬼头降,极其邪恶霸道。他一个普通人怎么突然会这种法术?泰国法师怀疑和这里有关系,所以过来调查。
解铃点点头:“看到了吧,事情已经很明了,这座庙确有问题,而且问题很大。日本和尚为什么在中国建阴庙,而且这里还牵扯到了泰国的巫术?太多的想不到。看来,我们来对了。”
“下一步你想怎么办?”我问。
解铃站在门廊处,四下里看看,天色很好,万里无云。他说道:“白天是白天的景,晚上是晚上的景,在你们没来之前,我和寺里的日本和尚已经说好了,晚上要来拜会,谈经论法。”
我想了想说:“咱们其实都是一个目的,我觉得应该合在一起想主意,要不然你做你的,我做我的,很容易起冲突,咱们自己人别打起来。”
解铃一拍手:“眼瞅着中午了,我来做东,请你们和那个泰国巫师吃饭。”
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曹洞宗
我打电话给杨溢。众人在寺庙口见面,我说了解铃的想法,他看出这座寺有猫腻,想一起调查,先吃个饭。
杨溢没想到解铃也是个法师,和阿赞威嘀咕了一会儿,便道:“吃饭就不用了,你们有什么计划可以说来听听。”
解铃告诉他,已经和本寺和尚说好,今夜晚间来寺里拜会,如果你们想来,我们就同行一起。
杨溢又和阿赞威嘀咕着,好半天杨溢点点头:“阿赞威说,他晚上和你一起过来。”
他们两个确定了相会时间,两伙人就要分别,解铃笑眯眯地看我:“王强,你是和我走,还是和泰国法师走?”
我笑笑:“我就不给你们做电灯泡了。”
解铃哈哈大笑,用手指着我:“晚上你也要来,我在寺门口等你们。”
说着,他和周春晖腻腻歪歪地走了。
等他们走远了,杨溢问我,这是你朋友?
我告诉他,算不上朋友,泛泛之交,以前打过交道。
杨溢朝地上吐了口痰,“这人我不喜欢,假模假式的,有点像机关里的人。”
杨溢和我说,以前因为业务关系,他认识了一些在机关中常年混迹的老油条,都是玩弄权术的投机者,面上一套背后一套。和解铃的感觉很像。
我对解铃的印象也不好,但不至于像杨溢说得这么夸张。
我们三人从庙里出来,随便找了家饭店吃点饭,离着晚上还早。阿赞威要找僻静地方修法,为晚上做准备,杨溢便就近找了家旅店,开了三个房间。
休息了大半天,夜幕将近。杨溢道:“一会儿我就不去了,去了也没什么用。王强,我把阿赞威交给你了。”
我赶紧摆手,说不敢当。
杨溢说:“晚上寺庙之行恐怕没那么简单,我不信任那个解铃,更觉得庙有问题,晚上你多机灵点,帮我照顾照顾阿赞威。”
我没言语,心说话我还照顾他呢,他别算计我就算开恩了。
吃完了饭又休息了一会儿,到了约定时间,我和阿赞威出来,一路到了御龙寺的后面。这一路我们没有交谈,一是语言不通,二是感觉没什么可聊的。今晚月光如水,夜风清爽,倒是个好天气。
到了寺庙后身,解铃已经来了,他还是白天那套装束,只是手里多了把白色折扇,一会儿打开一会儿闭合,他洋洋得意,自认潇洒风流。
我们来到他身边,我喝了一声:“别玩了,真以为自己风流才子呢。”
解铃哈哈大笑,也不恼,腕子一抖,哗啦一声,扇面展开,只见上面白纸一张,并无一字一画。
“这扇面有什么好看的。”我没好气。
解铃道:“知道日本阴阳道曹洞宗的核心理念是什么吗?”
“什么?”我问。
解铃道:“白沙枯石才是满纸烟云,曹洞宗的核心理念是从一句佛语中演化而来,乃是一切有为法,如梦幻泡影。不在意外在的一切形式,只管修,自然身心脱落。你明白了吧?”
他说的头头是道,我不好意思打击讽刺他。
“一会儿我们进去和这座寺里的和尚辩经,佛门恐怕进好进,出难出,你们有个思想准备。到时候咱们是亲爹顾不上野娘,个人顾个人吧。”解铃摇头晃脑地说。
我心怦怦跳,看看寺门,又想不到什么具体的危险。让我不舒服的是,这座庙是日本寺庙。我对日本人没什么偏见,只是各种宣传下,都把他们形容成某种行为诡诈狼子野心之辈,不得不防。
我曾经和阴阳道法师丑时参打过交道,这个小女子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,法术高明,百变莫测,和泰国黑巫师完全是两种风格。
解铃看看阿赞威,然后笑笑走上前,咣咣咣敲寺门。
我们是在寺后的角门,门不大,很矮很窄,仅供一个成年人进入。时间不长门开了,门里站着一个穿着素衣的和尚,脚上踩着木屐,退到一旁,做手势示意我们进入。
解铃一收合扇,大大咧咧第一个走了进去。我看看阿赞威,他没有动,我只好跟着第二个进去,等我进来阿赞威才跟上来,真是个江湖老油条。
进到角门里,这是个不大的庭院,满院子没有植物,地上铺满白沙,只能看到间或有些黑色的石头点缀其中。地上铺着一条黑色的石子甬道,两旁有一人来高的石头灯台,整个环境清雅闲寂,不似中国寺庙的风格。
那和尚把角门重重关上,我回头去看,他竟然还挂了把锁。
我头皮发炸,还真麻烦了,这是关门打狗啊。抬头看看,寺庙高墙挺立,别说我,就算飞侠来了,上这道墙也费劲。我预感到事情的严重性,真要软禁在寺里,哭死都没人知道。
不过既来之则安之,我也不是吃素的,经历过好几次生死一线的事,如今的心态平稳多了,紧张有点,但还不至于害怕。
解铃用折扇在手里敲着,大大咧咧走在第一个,我跟在后面,阿赞威最后。我们三人踩着甬道,穿过院子到了中庭。中庭不是房间,只是个过门的大堂,里面很素雅,临窗摆着白梅,墙上挂着山水,没有点灯,只有月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