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弘文点点头,道:“你得到的本就是歌神亲传,当然是嫡系一脉的力量,你只需给她体内贯注一丝力量便可。”
绛儿听言,觉得的确不是难事,道:“那么请你开棺。”
董弘文踌躇道:“我与她相守千年,不若你先将力量传与我,我再亲手救回她,希望你能满足我们这对苦命人小小的愿望。”
绛儿见他说得入情入理,但并不马上点头,她的脑子虽然转得不够快,察觉到有不对的地方并不会鲁莽。
她还未想通,炎鸣神君就暴跳而起,“少在我面前胡扯!你自己也中了禁术被封了修为是不是!真当自己是个痴情人?
你躲在这里千年不过是因为你的神力被禁咒封了!什么借用一丝力量,你是想要她全身修为冲破禁咒恢复修为。
董弘文啊什么不得已的苦衷,你这一辈子就没爱过任何人,就是个自私自利的狗东西!”
董弘文阴恻恻笑道:“不错,不错,我的乖孙子,你祖父当年为了两个不识趣的女人落到这个境地,你莫要再重蹈你祖父的覆辙,将着女人交给你祖父为好。”
他被揭穿,非但面色未变,反而更得意。他蛰伏千年,用尽力气只将恢复了一丝神力,得以外出岩洞,本还烦恼怎么去找南筝要她修为冲开禁咒。
不想老天总算待他不太坏,竟然在人界发现了拥有上古歌神嫡系血脉的化神期小姑娘,只可惜与他太有缘分,他那乖孙子一直跟在她身边。
炎鸣神君冷笑道:“你?就凭你?莫说你现在神力被封,就是全盛时期,你也休想从我身边带走一个人。”
董弘文只是笑,道:“若我没有十足的准备怎么会请你们来?难道还指望你这乖孙子孝敬我来人家。”
说着,大喝一声:“该醒了!怨魔!”
炎鸣神君面色一变,霍然扭头一看,正见身后还兀然一个大黑洞,黑洞中一双碧森森的眼睛缓缓睁开。
熟悉又痛恨的黑煞之气雾腾腾飘散而出。
绛儿低呼一声,她的净化力量越高,对邪魔之气感知越强,这是头很强大的怨魔。
炎鸣神君神色很快恢复镇定,充满力量的大掌握住她的手,道:“别怕,它被人封印囚禁在这里了。”
转头对董弘文讥笑道:“难怪我找个数百年都没找到你,原来是跟这等东西为伍。我父亲知道此处有怨魔?知道你与怨魔勾结?”
董弘文提起儿子,难得露出一丝真切的悲苦,道:“他?他不知道,若是他知道,不用等你来我早就死在他手下。”
炎鸣神君的父亲良茂族长,身为火神族族长怎么会允许族中有人与邪魔勾结,何况是他父亲。
炎鸣神君道:“很好,你挺明白会死在我的手下。”
董弘文笑道:“何必,何必,你我祖孙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自相残杀,阿鸣你可要想好,我待在这里千年,神力虽然被封,但帮助怨魔解开封印绝不是不可能的事。”
炎鸣神君心中一凛,若只有他一个人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,但绛儿在此,董弘文打的是要她全身修为的主意。
不觉搂住绛儿,低首在她耳侧道:“待会我送你离开。”
绛儿蹙眉咬唇摇摇头,道:“我能够帮神君。”
她到人间来心境提升不少,修为也有进长,净化之力用得越发纯熟。
而况神君伤势虽有缓势,但她见过太过次他一旦碰上怨气,内外黑煞之气齐齐发作,他毫无还手之力。
董弘文饶有兴趣道:“还是你媳妇儿说得对,不如都留在这里,像我和思娥一样做对苦命鸳鸯吧。”
方才怨魔苏醒,黑雾溢出,炎鸣神君体内潜伏的黑煞之气纷纷抬头,他好容易平静一段时间的体内,又开始叫嚣狂躁,寸寸撕裂他的身体、意志。
他本就怀着对董弘文的恨,此时煞气发作,他登时掠身而起,势如雷霆,开山劈石般重重砸下一个的拳头。
拳头就砸在董弘文的脸上,猛然之间,他的身体就如一个破麻袋狠狠轰到阴冷的岩壁上。
他的修为只恢复了一点,如何能承受得住炎鸣神君的狠厉一击,鲜血箭一般喷射而出,从手上脚上一路流到昏暗的地面。
炎鸣神君看到他遍体鳞伤,非但未有疼惜、愧疚,反而快意无比,这个男人名义上是他的祖父,但无论从哪一方面说,董弘文都没有丝毫能让他尊敬爱戴之处,带给他的只有恨,带给他的家庭的只有痛苦。
绛儿眼看神君身体已经萦绕黑雾,连忙取出笛子吹奏,碧绿的净化之力环绕在他周围,黑雾有消散之势。
董弘文盯着那碧绿的力量,喃喃道:“就是这力量!助我冲破禁咒的力量!我的!是我的!”
“做梦!”炎鸣神君的拳头贯注入神力,就似高山滚落的巨石,威力大不可言。
拳头密雨般落下,董弘文血流成河,黑袍松垮,黑帽黑面绸掉落,露出一张面容,口吐鲜血,却掩不住风流儒雅的风姿。
他笑起来更有一种潇洒成熟的魅力,沙哑低沉的声音道:“你打吧,你愈打怨魔冲破封印愈快。”
绛儿闻言,只见他流下的血到了地上,竟一路在爬,缓缓蠕动爬向那封印怨魔的黑洞。
她失声惊呼:“血祭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