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之间,情到浓时,恨不得将自己剖开来给对方看个仔细,我将这么多年来的诸般秘辛给小颜师妹讲起,特别是自己身怀魔功,魔胎初成之事给她讲明,解开了当初在无底洞下,与阿普陀交谈时引起的误会和心结,让小颜师妹美目闪闪,十分感动。
待我将所有的一切都讲述完毕之后,小颜师妹的眼睛里面蕴含着晶莹的泪珠,不用我说,便直接投入我的怀中,紧紧抱着我的腰间,微微哭泣道:“大师兄,没想到平日里威风凛凛的你竟然还有这么多的苦难和波折,小颜竟然还以为你是……天啊,真的该死。大师兄,对不起,我以前不该那么看你的,对不起!”
小颜师妹的话儿说得我一阵心酸,这个女孩儿如此小心翼翼地待我,让我怎能不敢动,当下也是将她紧紧搂入怀中,认真道歉:“小颜,对不起,当初答应的事儿,恐怕不行了,我们暂时不能在一起,不过你要记得,我的心,永远都寄存在你的身上了。”
小颜师妹反过来将我也紧紧抱住,呢喃说道:“大师兄,你好坚强、好厉害呢,你放心,小颜会一直等着你的。”
我心中感动满满,低头一瞧,如花容颜,美目紧闭,鼻息咻咻,一点红唇娇艳欲滴,当下也是食指大动,忍不住低下头去,恣意怜爱。
男女之间,浓情蜜意,双唇交触,便感觉这个世界,只有你我。
此事懂者自懂,不必多言,与小颜师妹订下约定之后,我这几天也没有闲着,除了每天与小颜师妹见面谈情之外,还去了竹林小苑,与一尘哥夫妇,以及陶陶道别,我这些年待在茅山,与他们也算是家人,离开茅山,自然要跟他们打招呼,没想到萧克明这小子却也正好在,我们在茶室喝茶聊天,他便和陶陶在院子里面玩闹,一会儿猪八戒背媳妇,一会儿又拜天地闹洞房,热闹得很。
我瞧着有趣,问一尘哥,说你家陶陶跟我这小师弟倒也蛮玩得来的,青梅竹马,不如定个娃娃亲,免得日后多事?
一尘哥对萧克明这小子倒也蛮喜欢,不过他是个老实的庄稼汉子,家里面的大事小事,都有父亲做主,只是笑笑,说这个啊,全凭老爷子的意思,不过陶陶可是老爷子的心头肉,我看他也未必会舍得便宜那小子。
我又去拜访了李道子,他劝勉我两三句,然后又送了我一方玉牌,这是我当初上缴蛟魂凝练而成的,可以镇宁心魂,防止我走火入魔。
如此悠闲几天,终于到了出山的时间,茅山之上说得出名头的人物都来相送了,当真是风光得很,一路走,从清池宫一直来到了山门之前,我瞧见小颜师妹在秀女峰的人群之中,情意绵绵地看着我,心中那股压抑不住的思恋和伤感便止不住地翻腾起来,鼻子酸酸的,颇有些难过。
大家在茅山之上或多或少也度过了这么多年,离别的情绪相互感染,气氛总是有些低沉,好在带队的杨师叔领头,又说了一番振奋人心的话语,说起外面的事业,一定要奋力拼搏,鼓了好一番儿劲。
临走,我与师父以及众位师弟师妹告别,符钧走上前来,紧紧抱着我,认真说道:“大师兄,你且在外面拼搏,任何事情,但凡需要师弟我的,一句话,马首是瞻——一天大师兄,一辈子大师兄!”
这是离别的话,也是承诺,我很认真地点头,而这时小师弟萧克明也跑了过来,抱着我的大腿哭了,颠来倒去地念着“大师兄”,表达难过的心情。
我摸了摸他的脑袋,笑着说道:“这些年,你闯祸不少,有老子罩着你,倒也无事,不过我走了,你最好收敛一点儿,懂不懂?”
这小子把鼻涕揩在我的裤子上面,哭得一塌糊涂,不知道是舍不得我,还是觉得靠山走了,心里难过。
送君千里,终须一别,我之前已经跟众人告别过了,倒也不需十里长亭相送,众人结伴除了茅山山门,回望那太极石台,一片朦胧,心中恍然若失。
通过考核的十人里面,符钧被师父留下监督弟子,而杨师叔作为带队长老,无需考核,一行总共十人,他们九人皆是身家清白之人,此番一出茅山,便直接前往京都挂职入档,而我的档案应该还在江阴省局,所以需要自己去办理调动手续,所以我们到了山下之后,便分道扬镳,各自离去。
我下山,并没有急着前往金陵,山中无岁月,离我上次回家又是数年,我需要回家探亲一番,不过在此之前,我还得前往萧家,送几封信。
来到句容萧家,我瞧见了一个绝对没有想到的人,那就是我在省局的同事戴巧姐,这倒也还不是最让我惊诧的事情,更让我感到难以理解的事情是,这当初精明能干、顶两个男人的女子,竟然挺着一个大肚子。
瞧见我一副就要崩溃的表情,戴巧姐洋洋得意,摸着肚腩说道:“怎么,不认识了?”
我挠挠头,有些晕,直到当萧家老三和老小叫她大嫂的时候,我才惊讶地发现,这女人竟然将西北豪雄萧大炮给拿下了,并且连人命都快要弄出来了。
我表示有些难以理解,然而戴巧姐笑嘻嘻地说道:“二……哦,陈志程,你还记得我当初说要你帮我一个忙么?”
我点头,说还记得,戴巧姐叉着腰轻骂道:“我当时呢,还想着让你帮老娘介绍给萧大炮这愣子,结果你这些年东跑西颠,愣是没有找到你这家伙,实在没办法了,老娘只有咬着牙倒贴上去,好在那蛮子脑壳简单,倒也让我得了手。”
面对着这彪悍的萧家大嫂,我竟然无言以对。
在萧家送完信,我又匆匆赶回麻栗山老家,时间匆匆而过,家里面已经大变样了,老屋推倒,重新又建了一栋宽敞小楼,刷上桐油,看着喜庆宽敞,我父母更老了,母亲驼背,父亲白发丛生,唯一让人欣喜的,就是我姐姐生了一个男娃娃,肥嘟嘟的,特别可爱。
我没有什么好送的,当初在安南弄得一条未成形的小蛟,蛟魂铸牌,还剩一块骨头被我托人雕刻成了平安符,给这小外甥挂上。
我在家里没有待多少天,在瞧见罗明歌这姐夫无论是对我姐,还是我父母都还算不错之后,便离开了麻栗山,准备前往金陵报道,顺便办理工作调动的事情。
麻栗山到麻栗场的山路长长,我背着包袱和一把长剑,迎着朝阳前行,走到半路,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,然而每次回头,却不见踪影,然而我越走越怀疑,心中一动,猛然回头看去,瞧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在草丛之中,下意识地喊道:“胖妞?”
第七章 神秘的小女孩儿嘤嘤
胖妞消失于安南边境的森林之中,已经有七八年的光景了,我曾经无数次联络前线的战友帮忙寻找,然而却一直都没有再次出现,让我心中难过,然而这事情也是没有办法的,莽莽林原,哪里能去找这么一个小猴子呢?
不过我倒也不会太担心胖妞的安危,毕竟拥有着狂化怒身的它,只要想逃,应该很少有人能够拿捏得住它。
阔别良久,难道我们终于又要重逢了么?
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,小心翼翼地靠近而去,草丛之中的那东西似乎安静了些,停留在原地,在我的炁场感应中,那儿蹲着一个不大的生命,蠢蠢欲动,随时准备逃离。
然而那东西蹲在那儿,似乎对我也有一些亲近之感,我走上前去,将草丛拨开一看,却见竟然是一个清汤秀发的小女孩儿,年纪也就七八岁,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,不合身,一看就像是从山民家里面偷出来的。
这孩子头发乌黑,一双眼睛晶莹剔透,狐媚眼,一点朱唇,尽管脸上脏兮兮的,但是皮肤难掩的特别白,就好像大雪过后的林原,我看着她,她也看着我,四目相对,不知道怎么回事,我总感觉与她是那般的熟悉,就好像认识很久一般。
这孩子哪儿冒出来的?
我看着她,愣了半天,别的不说,麻栗山这一带,可出不了这么一个肌肤赛雪的小女孩儿来。
我们足足凝视了一刻钟,我才反应过来,和颜悦色地出声问道:“小妹妹,你怎么在这里,你的家人呢?”
那小女孩儿黑黝黝的眼睛直视着我,娇嫩的嘴唇嚅动了好一会儿,但到底没有说出什么话儿来,我瞧见她似乎不愿意说,自觉没趣,也没有继续追问,左右看了一下,发现这里离麻栗场也就十几里路,并不算远,以为就是附近的小孩儿,想一想,便没有再理,继续前行。
然而我刚刚走出没多久,有感觉身后有人在草丛中追逐,那脚步轻盈,身法极快,而当我扭过头去的时候,草丛之中,又停着一个黑影。
这回我算是明白过来,那个一脸无辜、眼睛大大的小女孩儿,并非寻常之人。
这世间能够跟得上我的脚步的小女孩,还真的不多,我这是怎么回事,回一趟家,竟然碰到这么一位神秘而古怪的小女孩儿呢?
我再也没有着急赶路的心思,拨开草丛,走到她的跟前来,蹲下,然后盯着她的眼睛,认真地问道:“小妹妹,你到底是谁,为什么要跟着我呢?”
小女孩儿将手指放在嘟起的嘴唇上,思考了好一会儿,这才艰难地说道:“我、认识、你!”
她说话的口音非常古怪,就好像从来没有开口说过话一样,喉咙里面有一块骨头卡着,十分艰难,不过意思倒是表达得十分清楚,我有些惊讶了,这小女孩儿看模样,也就七八岁,而我上茅山也有那么多年,在此之前,又在南疆战场又待了几年,怎么可能见过面,她又是怎么认识我的呢?
不过面对着这个奇怪的小女孩儿,我也不能用寻常的思维来对待她,于是耐着性子问道:“那你叫什么名字呢?”
小女孩儿歪着脖子想了半天,然后不确定地说道:“嘤嘤、嘤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