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也道:“皇上知道就好了,难道还要跟儿子抢头名呢?”
皇上连声道:“便是要抢,朕又抢得过?”
语气里竟然有几分怨气。
穆戎笑起来:“儿臣这回定然会让父皇的。”
“不准让,谁让你让了?”皇上孩子般叫起来,“走,咱们好好比试比试!”
男儿家,脚步大,瞬间就不见人影了。
皇太后伸手捏了捏眉心,半响道:“咱们也去看看。”
姜蕙慰问太子妃:“先前就想来看你的,不过听说你爱睡的很,倒是怕打搅,今日见到,精神像是很好呢。”
“这两天是好一些了,太医说过了这时期,人也会舒服很多的。”太子妃笑道,“不过你应该常来宫里坐坐,这儿冷清得很,我可不怕被人打搅呢。”
富安王妃听了嘴角撇了撇。
太子妃说是这么说,可真要姜蕙三天两头往宫里跑,不定怎么恨呢!
只她装得好,皇太后,皇后都挺喜欢她的。
可惜自己的相公了。
正想着,姜蕙问富安王妃:“二殿下身体好了?竟然也要去射柳?”
不好又能如何,便算赖着,皇上也不让富安王做事,富安王妃知道,自己这相公是死心了,便是太子倒了,还有穆戎呢,怎么也不可能轮得到他,何必还留着受气?
不如隔山观虎斗,总有一日,那二人中总要倒一个。
她笑了笑:“是啊,差不多痊愈了。”
几人一边说一边去往校场。
姜蕙贴心的扶着太子妃,生怕她有一点闪失。
宫中的校场十分大,皇上常在这儿跑马,练武,有时禁军阅兵也在此处进行。
远远看去,果然插了一排排的柳枝了。
姜蕙家中男人都不怎么习武,故而不曾见过这种游戏,倒是有几分好奇,太子妃与她道:“这柳枝碰容易碰到,但是要把柳枝射断就难了,故而断柳的,便算赢。”
因柳枝有韧性,骑着马不是那么容易射准的。
姜蕙点头:“原来如此。”
“不过你别担心,这几年都是三弟得了头筹。”太子妃一笑,“三弟射箭很厉害。”
“是吗?”姜蕙轻笑,“我还不知呢。”
太子妃见她眉目如画,一笑起来当真勾魂,也笑一笑,问道:“今儿三弟挂的香囊,是你做的罢?”
“是啊,我自己也有一个。”她拿给他看。
“我就想是你做的,我记得刚嫁过来时,端午节我便做了好几个香囊,那回三弟也还小呢,送他一个,他竟说戴得难看,便是母后说了,也不肯戴,如今还不是挂着?”她略有几分羡慕,“你跟三弟感情真好。”
如今谈这个,真早了些。
虽然他表现还不错,可姜蕙并不能确定他到底待自己能有多好,也不知道何时会变。
她笑道:“你与大哥的感情也很好啊,我看大哥很体贴你。”
太子妃笑容淡淡,微微撇开头去:“兴许罢。”
姜蕙没再说话。
她有些奇怪,今日太子妃竟然与她说这么多话。
不过她打心里眼是不讨厌太子妃的,只是,理智上,她又知道,她与太子妃永远也不会成为好友,而且在将来的某一天,她们会避无可避,成为敌对的两方。
她暗地里叹了口气。
前面,皇上已经叫众人都上马了。
他自己也骑在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上。
姜蕙由不得往前几步,寻找穆戎的身影。
因这些人都穿着骑射服,不是那么容易找到。
谁料人群中,他突然回过头。
好像耀眼的宝石一样,散发出叫人难以抵抗的光亮来。
她惊喜,朝他扬手。
手里的帕子晃动起来,好似风中的旗子。
他忍不住笑了。
她原来在看着他呢。
他又转过头。
这场射柳比赛由禁军统领指挥,此时一声令下,众人都纵马狂奔起来,待到离柳条差不多远的时候,一个个都搭起了弓,只见风中嗖嗖声响,细长的箭直飞出去,射向了地上的柳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