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路芊对吗?”他忽然开口打断她。
“……对。”
“这东西你自己收好,非亲非故,用不着可怜我。”陈耀帆沉声说,然后把那管药塞进了她的手里。
“喂,我也是好心好意看你的手那么严重,所以才给你,你这人怎么不领情啊?”路芊有点莫名其妙了,又把药膏塞回去,“你不要就算了,我又没长痘疮,用不上。你要就要,不要就扔掉。”
她转身要走,却被少年一把抓住了手腕。
“多少钱。”他问,“多少钱,你说,我给你钱。”
“不用的,你拿去用就好。”
“我问你多少钱,你不收回药也不收我钱的话,我就真的拿去扔了。”陈耀帆的语气硬邦邦的。
路芊是真的有点生气了,同学之间送了个药,他非得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。她又不是坏人,又不会因为一管药就要求他偿还什么。
她一把抽回手,“这位同学你可能是误会了,我不缺钱,更不缺这管冻伤膏的钱。我给你,是因为我觉得你的手冻伤很严重,我尝过那种滋味,觉得不好受。你就当我同情心泛滥好了,就喜欢做好事。”
然后她扭头就走,再也不搭理他了。
期末考试很快就结束了,这期间她也在食堂看到过陈耀帆。
他总是一个人吃饭,然后留到最后,端着盆子开始干活。
这个年纪的人多多少少有自尊心,心高气傲不说,至少都不愿意在同学面前露出这样的一面。可是他似乎并不在意,他只是一个人端着盆子,拿着抹布,一下一下动作麻利地干着该干的活。
好几次,路芊就这么远远地看着他。
他很瘦,很高,就好像没吃饱饭似的,看起来身上没几两肉。
其实她有些同情他,因为他看起来不在意这些,但事实上这个年纪的人有几个没有自尊心?
这样想着想着,她似乎也不生气了。
没想到的是,寒假来临时,她居然又碰见了他。
她住在离校不远的市中心,回家之后第一个晚上就去附近的大型超市采购零食。爸爸说她是小耗子,一回家就只会每天咔嚓咔嚓偷吃东西。
她撒娇说:“学校里根本没有什么零食可以吃,你让我回来饱饱口福不行呀?”
爸爸瞪她,“女孩子成天这么贪吃,小心以后被人骗跑!”
但说归说,还是掏出钱夹,“要多少?”
她调皮地一把抓过钱夹,“全都要!”然后高高兴兴地跑出了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