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帖街(番外)(1 / 2)

七苦 苔藓汽水 2628 字 6天前

伏城还没进家门,刚刚从西裤口袋摸索出钥匙,便听到屋内传来争吵声。

“臭妈妈,欺负人,我再也不喜欢麻麻了。”

“你不乖,我以后也不喜欢你了。”

听到这对话,伏城笑了笑,将钥匙对准锁芯,才打开门,一只小身影已朝他身上扑来。

“爸爸,你终于回来,妈妈她…”女儿小脸还挂着泪珠儿,抱住伏城大腿,“妈妈她又欺负我。”

伏城蹲下身来,用手指揩一揩她的脸,“妈妈今天可是又做了什么你不爱吃的?”

他边说边看向乔喜,后者也如小孩子般,双手抱臂坐在沙发上,一张脸气鼓鼓的。

“妈妈非要我吃芹菜,芹菜那么难吃,我才不要。”女儿一副小可怜的模样,拉着伏城的衣领,“爸爸,我喜欢大力水手,喜欢菠菜,你跟妈妈说,我不要吃芹菜,好不好。”

她奶声奶气,偏装成小大人的样子。

乔喜气不过,“今日别说你求爸爸,便是求了奶奶来说情,芹菜也是必须吃的。”

“我就不。”女儿也执拗的很。

赶在两人又要争执前,伏城及时介入,“这样好不好,爸爸去帮你把芹菜用热水焯过,再配上你喜欢的青豆和玉米,吃两口青豆玉米便吃一口芹菜,好不好。”

见女儿还要讨价还价,“过几日你便要上幼儿园了,若到时午饭有芹菜,你却不吃,可要饿着肚子上课了。”

女儿眼珠转两转,似乎想通,偷偷看了看乔喜,又小声问,“那我可不可以额外配美乃滋来吃。”

“当然。”

叁两句,伏城便化解了母女二人的小争执,将女儿抱回房间,下来坐到乔喜身旁。

“以前怎么没发现,夫人这张脸生起气来,竟能鼓的如河豚般。”

他揽过乔喜,用手指戳一戳脸颊。

“你便一味惯她。”

见她终于开口说话,伏城知道这是气消了,“我哪里是惯她,是舍不得你生气。”

边说,边顺着乔喜大开的领口去啄她雪白的颈子,乔喜觉得痒,去阻,“老不正经。”

伏城一口含住她的唇,将她抱起朝卧室走去,“不正经是真的,老,我可不认。”

“女儿还在呢…”

伏城手已顺着下摆滑进她衣里,“所以我们更要争分夺秒…”

事后,两人躺在床上,伏城不知从哪摸出一枚信封递给乔喜,乳白色绢印纸张,上面一行清丽小楷。

“琥珀!是琥珀的信!怎会寄到你那里。”乔喜喜不自禁,她同琥珀,亦许久没有联系,难得她还保持这样的习惯,以书信慰问。

伏城见她欣喜,忍不住去吻她的嘴角,“下午到邮局谈事情,顺手取回。”

乔喜已将信展开,一字字看过去。

“难得,琥珀这妮子竟是来报喜的,她准备结婚。”乔喜是真为她高兴。

“那是好事,你们许久未见,不如我们提前几日过去,让你们好好叙旧。”话说着,手却把玩着乔喜的乳肉。

“当真?”她动一动身子,股缝刚好抵在某人隆起的硕大处。

“自然。”伏城顺势将怀中的人按在身下,头也转向胸口处,去咬弄那殷红。

“可女儿…”

“交给妈他们去带几日便是了。”

“那你的工作…”

“嘘。”伏城打断她,又将坚挺送进她那温暖潮湿的穴儿中,“此时,这便是我最大的工作。”

如此,第二日一早,两人已坐上了飞往花城的飞机。

夏无酷暑,冬无严寒,四季看花花不老,一江春月是花城。

这样的城市,刚下飞机便扑面感受到沁着花香的空气,说不出的缱绻温柔。

琥珀早早便在接机处等候,她穿一身素色,头发蓄的愈发长了,用绾蓝发带编成一股麻花辫斜斜的搭在背后。

大学时的俞琥珀还如同一头小兽,敏感执拗,与明朗和阳光是不沾边的,连觅食,也是趁深夜到林中去啃噬潮湿的苔藓。

但如今,她只站在那,身上已自带一点云淡风轻,仿佛什么都挨不到她,连空气也能从她肉身穿堂而过。

只一眼,乔喜已泪目。

琥珀迎上来,面容带笑,如同大学时一般,唤她,“乔喜,乔喜。”

她是真高兴,自从母亲去世后,她已很久没有这样情绪外放,人到中年,还有什么比老友相见更欢喜的呢。

“先回家,家明已在家中准备晚餐。”

琥珀开一辆双排皮卡,货箱用粗制军旅帆布包裹住,用于平时运输花卉。

她将方向盘打到45度,猛轰油门,车嗖的奔出去,只听见货箱里传来一声闷响,该是乔喜的行李箱因惯性撞到了挡板上。

琥珀笑一笑,“平时我一人开,野惯了的。”

车速却逐渐慢下来,从花城的主干道左拐右绕进小巷中,极逼仄,皮卡开进去两侧只能堪堪留出几厘米的余量,琥珀却轻车熟路,最终在一处院门前停下来。

两扇冷杉木大门,上面挂两只椒图铜门钹,看上去颇有历史感。

推开门去,乔喜忍不住击节,小院中错落有致几树白色夹竹桃,此时开的正盛,花瓣厚实丰腴,然只有了解的人才懂得,这样的花树,亦可以收割它,采集汁液谋杀寡幸的情人。

中央有一口水井,琥珀用竹竿做架,上面爬满飘香藤。

“这原是最好养的花了。”琥珀揪下一朵递给乔喜,“只要撅一只藤蔓插进土壤,不消几日,它就能爬满所有可触及之处。”

正说着,有人从里屋走出来。

“家明,快来。”琥珀招呼他,“这便是乔喜和伏城。”

家明便是琥珀的未婚夫,看上去不高,身材中等,理平头,五官并不如何突出,是让人记不住的长相,但脸上习惯性挂着一点笑容。

偏是这一点笑容,仿佛是刻意训练过,如同面具般戴在脸上,说不出的油腻反感。

这样的形象,像是无数中年男人的缩影。

乔喜一向不是以貌取人的,但家明,实在叫她有些失望,她原以为,配得上琥珀的,不该是这样庸碌平凡的男人。

她那样的女子,只静静坐在一处,已叫人忍不住被吸引,想探究她,了解她,她的灵魂清透凛冽,乔喜不相信家明能与她灵魂共鸣。

家明他,看上去是没有灵魂的。

他早已被生活琐碎将周身磨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