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即,他又反应过来,脸上是微微的苦笑,“是啊,也是该要离开了。”
陆小凤:“就这么离开了?上官飞燕将花满楼骗到这个地方来,她就死了。她死了之后,金鹏王和上官丹凤也都死了,那个假冒上官丹凤的人是谁,你们不想知道吗?”
江清欢眨了眨眼,“她在客栈上马车时,我看到她穿着红鞋子,鞋子上绣着一只燕子。”
陆小凤和花满楼不约而同地愣了下,“红鞋子。”
江清欢点头,“嗯,红鞋子。”
不过不是她看到的,是雕儿看到的。昨天那个假冒上官丹凤的女人离开的时候,雕儿也看到了,说是还有一辆马车来接她。雕儿虽然聪明,到底也不像人这样,它只知道江清欢叫它去找喜鹊唠嗑家常,想知道那个冒充上官丹凤的是什么人,可动物也不是人,逻辑思维有时候又有限。雕儿担心它走远了,小姐姐在这地方有危险,白虎又不在,小姐姐的保镖可只有它一个呢!
江清欢看着陆小凤和花满楼那一言难尽的神情,眨了眨眼,“红鞋子有什么不对吗?”
陆小凤叹息,“红鞋子当然没有什么不对,不对的是穿着红鞋子的人。”
江清欢皱眉,“什么意思?”
花满楼耐心地与她解释:“红鞋子是个组织,听说里面的人,都是女人。她们武功高强,行踪不定,前些日子山西快刀赵云飞就是被红鞋子的女人灭门了。”
江清欢:“这是为何?”
陆小凤:“因为赵云飞成亲前,曾让一个姑娘伤了心。”
江清欢闻言,心里顿时对那个红鞋子的组织充满了恶感,“男人让女人伤了心,如果觉得千错万错都是那个男人的错,那就把男人杀了鞭尸吊城门我都没意见,她们凭什么连无辜之人都杀?”
花满楼脸上流露出悲悯之色,“总有人以为自己有权力剥夺旁人活着的机会。”
江清欢撇嘴,她忽然觉得跟红鞋子那些人相比,自己的师父简直是太好了。既没有跑去血池将罗玄灭了,也没去找害得她和两个女儿骨肉分离的陈相天报仇,还教她日行一善,看小郭靖和小杨康如今在冥岳过得多好。跟红鞋子那群近乎是变态的女人相比,江清欢觉得自己的师父果然是仙女本人了。
陆小凤沉默了好一会儿,然后说道:“我总觉得这事还没完。花满楼,这或许只是一个开始。”
花满楼:“不管是不是开始,我只知道这事情还没结束。”
江清欢看看陆小凤,又看看花满楼,忍不住提醒他们现实的残酷:“可即使是还没结束,你们也没办法。这里的人除了上官雪儿,可都死光了。金鹏王朝里除了几坛破酒,也没其他的东西。他们这地方穷得比丐帮都要铛铛响,连鸟都不在这儿生蛋。”
陆小凤:“……”
花满楼:“……”
江清欢不想再理这两个大男人了,她本来是想趁机将上官丹凤从里到外扒个底朝天的,可谁知道那个是假冒的,听起来还是个很邪门的组织里的女人。女人何苦为难女人?虽然人家变态残忍,可她又不是什么名门正派要靠个高风亮节的派头来撑门面,也不是整天闲着没事干的,为什么要去招惹红鞋子?她还要帮师父设立冥岳分会呢!
江清欢走出门外,蹲在床上的白雕见状,也飞了出去。
江清欢:“我不管你们,我要走了。”
陆小凤连忙喊她:“哎,小表妹,你要去哪儿啊?”
江清欢头也不回:“当然是要回家啊。”
陆小凤有些无语,“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,你怎么走啊?”那个红鞋子的女人也真狠,连马房里仅有的几匹马也弄死了。
江清欢嘻嘻笑着回头瞥了陆小凤一眼,“你没长腿啊?”
怎么走?当然是就这么自己走。
幸好江清欢养的白雕在关键时候还可以当信鸽使,江清欢在白雕的脚下系了一根红色的发带,白雕拍拍翅膀飞走了。
陆小凤看着在万丈高空中化作一个小点的白雕,叹息说道:“虽然雕兄没什么不好,可我总是对它信心不大。”
白雕送信,就没人引路了。江清欢等人来的时候,都是做的马车,对这深山老林里的路是真不认得。他们都不认得路,那就只剩下一个上官雪儿了。
陆小凤去将上官雪儿找来,叫她带路。上官雪儿笑嘻嘻地说要带他们出去,却将他们带进了一个像是走不出去的树林里。
陆小凤:“雪儿,我们好像又走了回头路。”
上官雪儿一脸的无辜,“又走了回头路?不可能的,我觉得就是这么走的啊。”
身穿着白衣的少女歪着头,眉头微皱着,神情十分不解,好像她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这条她经常走的路忽然之间,就走不出去了。
花满楼摸着身旁那棵大树的树干,说道:“确实是又绕了回来。“江清欢:“这样你都知道?”
花满楼脸上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,声音温柔地应了一声。
陆小凤在旁边说道:“小表妹,我见过花满楼只用一根手指碰了碰一个花瓶,就认出那是一个古董。”
江清欢看向花满楼的目光里流露出几分迷妹的崇拜,“花七哥哥真厉害。”
花满楼那英俊的脸庞转向江清欢的方向,笑着说道:“如果你像是我这般,从小便目不能视,你的听音辨位和触感会比我更好。”
江清欢却摇头,“花七哥哥不过是在哄我。要我像你这般,定然是不能这样厉害的。”
陆小凤点头,赞同说道:“所以世上只有一个花满楼。”
不止江清欢无法想象要是自己目不能视会是什么感觉,陆小凤也无法想象要是他跟花满楼一样会怎样。因为陆小凤刚和花满楼交朋友的时候,为了体会花满楼的感觉,自己蒙上双眼,打算体验一天花满楼的生活。可陆小凤连半个时辰都没能挺过去,他摔得鼻青脸肿,说多狼狈就有多狼狈。
从此以后,陆小凤对花满楼就十分佩服。
花满楼听着陆小凤的话,只笑着说道:“不过人生际遇不同而已。”语毕,他大概是觉得这个话题扯得有些远了,及时绕了回来,转而问正在旁边低头看着自己鞋子的上官雪儿,“雪儿,你确定没走错吗?”
上官雪儿:“没有啊,路都是这样走的。”
江清欢却似笑非笑地看向上官雪儿,“路确实是这样走的,但你是不是带我们走进了不该进的地方?”
上官雪儿眉头一皱,十分委屈地说道:“你的话是什么意思?别以为我很稀罕你们留在这个地方,要不是你们,说不定我姐姐和表姐她们都不会死!”
江清欢:“这就对了,因为你觉得你的姐姐和表姐死了,你觉得是我们害死的,所以你也想我们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