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天她彻底放下了公司的所有事,不再接收除医院外的所有邮件。
从来没有住过廉价酒店的公司董事长,现在也能挤在医院一个小小的床铺,跟所有患者家属一起挤在水房刷牙洗脸。
这一切都让她身上的攻击性弱的不能再弱。
季悠的睫毛轻轻颤了颤,手指几次缩张,最后软软的垂了下来。
她叹了一口气,认真道:“我父母都是警察,所以我从小耳濡目染,多少都有点牺牲情结。我相信祁彧在军区长大,责任和军人血性应该比我更加深刻。
在那种危机的时刻,做出任何选择都是可以被理解的。哪怕他只是呆在那里等警察,什么都不做,我也不会埋怨他。
但他努力了,而且受了很严重的伤,不该再被道德的枷锁束缚。
不管是我还是那个孩子,他起码救了一个,这已经是多余的馈赠了。
我很感谢他救了我,让我还有机会跟父母见面,让我还有机会见到他。
但如果他当时去追车,而我被赵一牛杀了,那么祁彧也是无辜的,真正的坏人是赵一牛不是吗?
哲学上也有类似的命题吧,我觉得并不适合思考的太多,大家都不是神仙,考一张数学卷子还会算错数,在这种问题上,怎么可能有尽善尽美的答案呢。
当然出于我的牺牲情结和保护弱小的义务,如果孩子真的出了危险,我会更情愿他当时不是选择我。
不过我不会告诉他,因为他不需要陷入这个挣扎,他很辛苦了。”
季悠说了很长一大段话,说完之后,甚至咽了咽吐沫滋润干涩的喉咙。
这就是她的真心话,原原本本的讲给了孟溪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