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8章(1 / 2)

沈千盏:“……”

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,总觉得来西安后,某些人忽然气焰大涨,气场两米八。

——

吃过饭,谢姨切好水果,又为沈千盏煮了壶红枣茶。考虑到她可能会有吃夜宵的需求,特意做了份凉面,放在小灶台上。

沈千盏盛情难却,盘腿坐在沙发上努力喝茶养生。

季清和饭后去书房处理公务。

至八点,听见关门声,手中钢笔一停,推椅出来倒水喝。

沈千盏正想上楼,听见动静,抬头看去。

季清和站在二楼楼梯口,问她:“谢姨回去了?”

她捧着那盏茶,点点头。

季清和稍偏了下头,示意她上来:“带你去藏室看看?”

沈千盏眼睛一亮,就跟金银财宝就在眼前一样,闪闪发光。

她扶着楼梯扶手上楼,跟他进书房。

季清和的书房并不算大,两面立体环墙的书架上摆满了书。天花顶上坠下一鎏金镶嵌工艺的中式吊灯,正中央是一张紫檀木的书桌。

摆设不多,极简典约。

他推开书架后的那道暗门,室内感应灯亮起,铺了一地的灯光。

他先一步入内,开了灯。

等沈千盏进来时,他背手立在门后,问:“和你想象中的藏室,有差别吗?”

有还是有的。

沈千盏的小脑瓜子里,季清和的藏室应该是和博物馆一样恢弘的藏品收纳室,眼前这间藏室,明显没有达到这个高度。

但相比之下,比起满目珠宝的庸俗,这间更像是季清和个人空间的藏室反而更令她惊艳。

藏室四面全是陈列架,分门别类,互不干涉。

每一块区域都集中摆放着相同物件,比如钟表,又比如他曾用过的修表用具。

除去与钟表相关外,还有各类古玩摆件,小到纸鸢大到书画,五花八门。

沈千盏看得新鲜不已,仿佛一脚踏入了他的世界,有意外的感动和温柔充盈着她的四肢八骸。

“这是我第一次种仙人球的花盆。”季清和抬手取下最高那层陈列架上,手掌大小的花盆:“其貌不扬,却是明朝时期的古董。”

他回忆了一下,说:“我拿它来种仙人球时,季老先生差点与我断绝关系。”

明朝时期的花盆拿来种仙人球,别说季老先生了,她都想打人。

“这个风筝是季老先生扎的,粗制滥造。”他微哂:“但我放了两年。”

“这块手表,是我修好的第一块腕表。”

“在北京钟表馆工作的第一年,我买了这台相机。当时是为了拍故宫雪景,红角树梅,结果……”他顿了顿,没继续往下说,却从陈列架中将相机取出,安装电池。

“相机去年坏过一次,显示屏无法显示,只有照片还在。”他将开机的相机递给她,示意她凑近去看。

沈千盏接过来。

视野框内,如他所说,全是故宫一景一物的风景照。

有朱红宫墙琉璃碧瓦,有宫灯走廊铜缸石柱,有迎春招展红梅怒放,还有大雪中傻坐在木椅上的……她?

第71章 第七十一幕

沈千盏已经很多年没去故宫踏雪了。

无锡的冬日虽也降雪, 但南北方的雪天,是全然不同的两道风景。

她初到北京的那两年, 逢雪天开馆,总要去故宫走走,寻寻古人踏雪寻梅的盎然兴致。后来工作动荡,她为了还债,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六天都在努力工作。

四季的变化在她眼里无非就是天冷加衣, 天热纳凉。

渐渐的,跟组、出差,她在北京待的时间越来越少。难得有一两天休息, 也只想睡死在家中, 一步都不想踏出家门。

年轻时逢雪入宫,赏梅赏雪的兴致, 早被生活磨砺得一干二净。

照片里的沈千盏,发梢初及锁骨,被风吹得逸动。

她坐在宫道内供游客休息的长椅上,应该是在发呆,双眼定在某处,只露出大半张侧脸。

照片的背景是一片朱红色的宫墙,有洁白傲雪的梅花被铁栏杆拘禁在墙角,繁茂得开了满满一墙。

她那时的长相还有些稚嫩, 但胜在五官精致,即使脂粉未施,也依旧容颜倾城。

沈千盏一寸一寸看得仔细, 连细微之处都没放过。

良久,她才抬起头去看季清和:“很早的照片了,是你在北京那两年时拍的?”

她记得上回去四合院做客,与季老先生畅聊时,季老先生就曾和她提起过,季清和早年在北京的钟表馆当过两年修复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