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颜奇怪,但是乔父的下一句话就解答了她的疑惑。
“阿英,是你叫小颜回来的我不是说过不能告诉她的吗”乔父哑着声儿问道,浓眉都快打成结了。
他坐起来这片刻已经有些气喘吁吁,头上还冒出了汗,可见身体有多虚弱。
乔颜之前就已经对此有所猜测,此时得知乔母果然是瞒着乔父向她求助的事也没什么惊讶,并且明白了乔母从她进病房开始为何有点忐忑不安,大概是担心被乔父责怪。
“爸,这事不能怪妈,你们不该瞒着我,不然万一出了什么状况,等过后我才知道的话,那时候会更难受。”乔颜帮乔母解围道。
她一边说着,一边剥了一根香蕉给乔父递过去,成功将对方的怒气消了下去。
“爸吃个水果吧,我再给妈削颗苹果。”乔颜故意轻松地说笑,缓和两人紧绷的气氛。
乔母有闺女向着,心里跟喝了蜜一样甜,哪里还看乔父纸老虎一般的脸色,立时就忘记了刚才的忐忑,忙摆着手不让乔颜费神。
“不用削不用削,你好好坐着,妈拿去水房洗干净就能吃。”乔母笑容满面地从乔颜手里夺过苹果,朝乔父看了一眼,然后就风风火火地出门去。
乔母离开后,乔父拿着乔颜剥开的那根香蕉没吃,张了张嘴,犹豫不定地似乎是想问什么问题。
“爸怎么不吃,袋子里还有很多,我买了一整把”乔颜笑着说道,以为这位父亲是平时俭省惯了,不舍得吃。
乔父喏喏地应着,嘴巴张了几次,最后小声问,“小颜,你、你上次打回来的那一大笔钱是哪来的”
乔颜听到这个问题,手上拎着暖壶倒热水的动作一顿。
见此,乔父仿佛是肯定了心中所想,久经风霜的脸上顿时涌现出痛心之色,没等乔颜回答,他紧接着谆谆教导。
“闺女,咱们是穷,但是做人的原则不能丢啊,爸的腿伤治不好就算了,你可万万不能因为这事走上了邪路”
他说话时尽量用很小很小的声音,确保只有病床前的乔颜能听到,担心叫别人听到坏了她的名声,又因为过不去心里那道坎,更不想让好好的闺女毁了而不得不说。
“唉都是爸妈没本事。”乔父两眼泛红,无奈地狠狠捶着自己的老伤腿。
“爸,你想哪儿去了,那钱的来路一点没问题,你们放心用吧。”乔颜反应过来后赶紧制止住他的动作。
在敬佩对方为人的同时,她还不得不思索着现编一套怎样的说辞,来解释钱财的来源。
毕竟原主手里没什么现钱,又正值刚毕业需要花钱的关键时候,这情况家里是知道的,现在却一下子就掏出十万块打回家,确实有点令人起疑。
而一个独自在外打拼的贫穷女孩,想骤然得到一大笔钱,在大多数人看来,走的总归不是正路。
“没问题那、那难道是你跟男朋友借的这可不行,你俩都没结婚呢,咱们可不能用他家的钱,不然等你以后嫁过去可就要受罪了”乔母洗完苹果回来,悄悄听了一耳朵,此刻凑上来压低声急道。
乔父乔母是知道闺女在大三那会儿交了一个城里人男朋友的,原主没有瞒着父母这件事。
但是因为家境悬殊,齐大非偶,原主担心说了父母会拦着不同意,所以对于男朋友一直三缄其口,很少在二老面前提起,提到了也都是含糊而过的好话。
因此,关于男方家再多的事情,这夫妻俩就不清楚了,只从闺女话里得知,人家是奔着将来结婚去的,是个能过日子的人。
乔颜从记忆中翻出这件事,果断地准备为它画上一个句号,所有跟渣男主有关的事情都要扯清楚喽。
“爸妈,我跟他已经分手了,以后不用再说他,至于钱”乔颜神色平静地说出前话,而后迟疑了一下,再吐露出自己编造的那套说辞。
“我找到了一份好工作,那笔钱是老板看我做事做的好,特意给的奖金。”
“啥分分手了”乔父乔母的关注点立马转移。
第13章 贫穷
对于和处了两年的男朋友分手一事,乔颜并没有多说什么。
她只告知了爸妈两人不合适就分开了,让他们心里有个谱,知道她与对方断的干干净净,以后再没有关系。
毕竟,常年生活在的大山里的人观念比较守旧,如果直接告诉他们男方劈腿抛弃了女朋友,而他们一向放在心尖上捧着的闺女则拿了人家给的分手费跑回来了。
那么二老免不得会伤心悲愤,有弊无利,另外估计再也不肯用她拿出来的钱治病了,徒增麻烦。
乔颜明确了分手的事后,就揭过了这一茬。
乔父乔母不知道里面的纠葛,但对于闺女给的分手理由是不怎么相信的,要说都相处两年了,不合适的话早就应该发现了,怎么等到现在才突然因为不合适就分了
夫妻俩私下一琢磨,猜测极有可能是他们家的情况拖累了闺女,那个城里的男娃或许不如闺女说的那么好,人家终究还是想娶个门当户对的吧。
如此一想,乔父乔母解开了疑惑的同时,难免心中一酸。
夫妻俩有心想为闺女撑腰,却对于家里的现状又无可奈何,见闺女自己好似不在意已经放下了,他们也只能尽量不提这事,遵循着乔颜的意思,暂且让它过去吧。
乔颜见他们不再多问,轻轻舒了口气。
眼见就到吃晚饭的时间,病房内已经有别的病人家属去医院食堂买来了病号饭,乔颜也准备去买两三份,被乔母拦住。
“那个费钱,你买一份自己吃就好,我和你爸的就不用了。”乔母小声叮嘱。
乔颜疑惑不解,“那,你们吃什么”
乔母拉着她的手拍了拍,笑着要说什么,病房门口就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声。
“姐,姐你咋回来了”少年的声音清脆爽朗,犹带着一丝稚嫩。
乔颜听着来人的音色很熟悉,转身去看。
门口正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高瘦男孩,一身简单粗糙的短袖长裤,肤色被晒的暗红,浓眉大眼,五官和病床上的乔父很像,眉眼间却又有几分乔母的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