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顾阴眉宇渐染阴霾,攥紧的右手仿佛隐忍着什么,不疾不徐地开口:“我再说一遍,跟我走。”
他的话似带着一股无形压力,像层层厚云迎面铺卷而来,逼仄得让人近乎喘不上气。但苏拾花这回也是铁了心的决绝:“我不回去,就是不回去,你觉得这样耍着我很好玩吗?你一直骗我,从头到脚骗我,现在你玩也玩够了,还对我死缠着不放做什么?你以为我会再听你的话,老老实实回去任由你摆布吗?”
兰顾阴猛然沉下脸,先前风轻云淡的姿态已经烟消云散,体内暴戾的因子正值蠢蠢欲动:“苏拾花,我耐心有限,你最好乖乖跟我走。”
彼此僵直对视,气氛一下子冷到了极点。
苏拾花知道他的能耐,恐怕一百个自己都不是他的敌手,然而现在,她心灰意冷,只想过着平静无波的日子,即使一个人孤单终老也无所谓了,所以,就算他狠厉地瞪着她,她也不感到害怕,甚至觉得,现在被他一掌劈死,她也没什么好畏惧的了,声音带着些许低泣的哭腔:“就当是我求你好了……你、你就真的不能放过我?你玩也玩了,骗也骗了,如果你觉得闷,就去找别人好不好,只求你能放过我……”
下一刻高大的阴影直压下来,她竟被他逼至墙壁,后脑撞上墙壁,传来的强烈痛意使她大脑空白一片,连同蕴藏在眼角的泪水,也被震了出来,一颗颗跟水晶般簌簌滚落,完全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。
她阖目瞬间,下巴已被扣起,男子温热的唇舌毫无预兆地覆下,吮住那张小嘴,迫使她启开檀口。
“唔……唔……”
苏拾花扭动着身,企图抗拒,但两手被他缠上来的手指交叉握住,继而双臂敞开,被按在石壁上,好比一只被钉死的蝴蝶,濒临绝望的挣扎。
她只能死死抿着唇,不准攻进,兰顾阴简直七窍生烟,恨得双目充血,脖颈上的青筋都根根浮现清晰。
她刚才说什么?放过她?如果觉得闷,就去找别人?
好啊,好啊,她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,一时间肠子都绞错乱了,痛得难以喘息,脸容被恨怨吞噬一般,令他的样子看上去有点狰狞,咬牙切齿地讲:“苏拾花,你想得倒美,只要我一日没休了你,你就还是我妻子,就得跟我玩一辈子,咱们,咱们就这么耗着,看谁熬得过谁!”
“疯子……你这个疯子……”苏拾花嘴巴被他啃的又红又肿,举手胡乱反抗,终于不争气地哭泣。
“怎么,你不信?那你就逃个试试,就算逃到天涯海角,信不信我也能把你捉回来?”他跟要杀人似的,恶狠狠地吐字。
“你……”苏拾花甫一启唇,竟被他趁虚而入,舌尖无论怎样躲闪,他也如影相随。
“不……要……唔……你放开、快放开……”她涨红着小脸,雨点般的粉拳砸落下来,但他无动于衷,一味竭力侵肆,她用力,他也用力,彼此的舌头紧紧缠在一起打架。
他越吻越深,玩命纠缠,因她的哭泣挣扎,更引发他心中一片怒海狂澜,整个人完全烧在了炽头上。
耳畔响起衣帛破裂之音,苏拾花彻底慌了神:“你做什么!”
“做什么,做咱们夫妻该做的事!”他眼睛殷红,带着血一样的颜色,字字都透出一股子狠味儿,“我是怎样的人,你难道不清楚?逼急了,什么地方我都干的出来!”
他不是君子,更不是好人,没有一丝柔弱,没有半点可怜之处,可恶透顶,无耻至极,不必再装了,现在就叫她看清楚,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他!
“不要……不……”他的唇又如烙铁一般附上来,苏拾花胡乱扭动着脑袋瓜,胸口衣襟都敞开了,他像失去耐心,开始从她的唇边又转移向耳垂脖颈,苏拾花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一股蛮力,狠狠一推,居然从他怀中溜走开,可刚一转身,就被那人由背后施咒,意识顿失,昏了过去……
作者有话要说:唉,最近卡文卡的厉害,可能越接近后半部分,就越没有动力写了,呜呜呜 收藏君乃为什么不涨一涨嘛,非要我哭给你看t t
郑西西:2014-08-03 21:55:33 霸王票
多谢土豪西的大力支持(*^__^*)
☆、[失]
她娇躯一软,重新落回他怀臂中,兰顾阴隽雅的五官微微扭曲,阴戾狂怒的情绪已经暴露无遗。
她到底是他的妻,可她硬要逃离,他岂能允许?又岂能饶恕?
怀中她昏迷无觉,青丝沿着臂弯委垂,宛如一只尚未断奶的幼猫,只觉柔柔软软,无骨般不可思议。
他身体太热,那股热流,由丹田处下沉,始终难以退减,因她的反抗,终将他迫到无路可退的地步。
他挟带着她,一路腾窜掠飞,来到临时所安居的那处篱笆小院,撞开房门,冲进客厅,将她放置内室的床榻上。
盯着那张白皙娇容,他眼内蹿火,和谐和谐,数日来,他一忍再忍,早已相思成狂,偏偏她又一再激他、恼他,更如火上浇油般,让他彻底失去理智,一个和谐和谐,已是急不可耐,太需发泄……
时间像是过去很久很久,久到记忆混沌分离,精神在最亢奋的时候,让他只觉置身在一场迷茫的梦里,总也没办法醒来,最后,他发出一声低弱的叹息,仿佛出生至今,和谐从未如此满足过,然而灵魂,又好似飘游在浩瀚的银河星际之中,让他即使此刻拥有着,却依旧有种空荡荡的难受。
难受……是真的真的难受……他以手掩住心口,那种源自深处的渴求,始终无法得到彻彻底底的释放。
原来,这样还不够。
他要的,是她与他心身合一,眼中映入彼此,满是浓情爱意,真真正正的契合……而不是像现在,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,觉得好孤独、好寂寞……
他、他不想一个人的……
“小花……”
他俯下首,松散开的长发好似流墨重泻,由两侧掩住冰晶皓雪般的容颜,头一回,他感到了一种束手无措的挫败感。
以前,明明不是这样,明明是他占据优势,掌控全局,她对他怜惜有加,温顺服帖,至于他,自以为手段高超,得到她,就能永远留住她的人,他玩的踌躇满志,势在必得,却万万不曾料到事情会偏出轨迹,不知不觉间,他已是全情投入,越陷越深,到了最后,竟然到了足陷泥潭,无法自拔的地步。
而现在,她想要放手,他却一头栽了进去。
怎么会想得到呢,自作聪明的他,居然会把自己陷入作茧自缚的困境。
作茧自缚……作茧自缚……
呵,羽楼扇那个家伙,竟是一语成谶,他心底里苦笑,两手微微揪住乱发,似乎被那有心无力的滋味,袭得满身疲倦……
遇见她,他已经尝到了太多害怕的感觉,怕她受伤、怕她生气、怕她不理自己、怕她永远离开……
伏在妻子身上,兰顾阴轻阖双眸,感受着妻子平缓低微的呼吸,那亦如挖空一样含痛的心口,才终于充进一丝温暖,好像唯有依附她,融入她,才能压制住内心的恐慌,寻到安全与慰藉。
好想,好想一直这样,就这样……在一起……不分开……
他抱着妻子,动也不动,仿佛两个人生来就是不可分割的一体,大脑中昏昏沉沉的……就要如此睡着……
不知过去多久,苏拾花睫毛抖动下,渐渐苏醒过来,初醒时,意识尚有些模糊,像是一切都离得自己很遥远,映入眼中的景象,亦似虚似真。
当知觉一点点蔓延上来,她才发觉四肢酸软疼痛,浑身凉飕飕的,身上正被一个东西沉沉压着,以致呼吸都有些困难。
她眨了眨眼,直至看清楚压在身上的“东西”,神经如同拉满弓的弦,一下子绷到极致——那是一个男人,一个没穿和谐的男人,脸庞贴着她的胸口,乌压压的长发由后背凌乱漫散,近距离去瞧,那睫毛很细很长,有种黑丝绒的精致漂亮,半侧鼻梁看着十分秀挺,嘴唇薄薄的,抹着一层荷花般淡粉,唇瓣还微蹭着她的肌肤,就像个怕寂寞的小孩子,深深眷恋着母亲身上的温暖……